作者:威廉·豪夫       来源于:中国民俗文化网


    “从这个角度讲,童话是异乎寻常、令人惊讶而又充满神话色彩的。它不同于
平常人的生活,所以故事常常移到陌生的国度和久远的年代。每个国家,每个民族
都有这样的童话,土耳其人、波斯人、中国人、蒙古人都一样。甚至在法兰克也有
许多童话,至少我就听到一位博学的异教徒讲过类似的故事。可是,比起我们的童
话来,他们的故事显得十分逊色。我们有美貌的仙女,她们住在天堂一般的宫殿里,
而法兰克人的故事中则有一批玩弄妖术的女人,她们被称做妖精,那是奸诈、丑恶
的人,居住在简陋的草棚内。她们不是乘坐贝壳、马车,遨游蔚蓝的天空,而是骑
着扫帚,穿过层层浓雾。法兰克童话里还有侏儒和地下精灵,他们为非作歹,是一
批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而人们讲述的所谓的故事则完全两样了。它们讲的通常是
人间的事,与平常的生活相适应。这里令人称奇的却是关于个人命运的系列描述,
故事中的人物不是通过在童话里常见的咒语或魔法来改变命运的,而是通过自身奇
异地适应环境来改变命运的,有的变富,有的变穷,有的幸福,有的落魄。”

    “说得对!”有一位年轻人连连叫绝,“这样美妙的故事在山鲁佐德讲的故事
中也屡屡可见,这些故事被称为《一千零一夜》。国王哈隆·阿尔·拉希德以及他
的大臣的故事就属于这一类。他们化装出去,看到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后来,这
些事情又完全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了。”

    “可是,你们必须承认,”老人又接着说,“那些故事还不是《一千零一夜》
中最差的部分。这里有王子的童话,有三只眼睛的苦行僧的童话,有渔夫的童话。
渔夫从海底拉上一只箱子,箱子上贴着萨洛摩的封条,啊,这些童话与故事的起因、
情节是多么不同啊!可是最后却只有一个基本原因,它赋予两者各具自身的魅力,
那就是我们共同经历的一些令人注目而又异乎寻常的地方。‘童话’中的异乎寻常
就在于让一位神秘的魔法师介入平常人的生活,而‘故事’虽然按照自然法则发展
情节,而发展的方式却是出乎意料、不同寻常的。”

    “好极了!”书生大声喊叫起来,“真是好极了,就让事情的自然进程也像童
话中超自然的发展一样吸引我们吧!可是这种吸引力在什么地方呢?”

    “它存在于对具体个人的描述之中,”老人回答说,“在童话里,奇迹接二连
三地出现,人的活动很少出于自身的力量,故事中的人物及其性格只是草草地描述
几笔。这跟通常讲述的故事是不一样的,那里的每个人都依据其性格而行动或讲话,
这样的方式成了主要的事情,成了吸引人的艺术。

    “例如我们刚才听到的《烤焦的脑袋》的故事。故事的情节从总体上来说并不
引人注目,也不让人感到突然,有关人物的性格反而搞乱了故事的情节。而裁缝这
个形象却让人感到很完美。人们相信,他们几乎看到了一位年老而又弯腰曲背补衣
服的人。他或许是平生第一回勤劳地剪裁,他和他妻子的心里都不禁笑了起来,还
面对面地饮了一杯浓咖啡。与这种平静相对的却是另外一幕,那是在他们贪婪地打
开包裹,看见里面一颗血淋淋的脑袋的时候。后来,人们几乎不相信听到或看到他
悄悄地登上教堂的塔楼,喃喃地呼唤信徒前来祈祷,并且在看到奴隶时好像被雷击
中似的说不出话来。那是怎样的一幕啊?再说理发师吧!你们不可以想象一下吗,
一个老罪人,当他弹动琴弦时,便禁不住地唱起来,还私自偷喝了许多不该喝的美
酒?你们不是看到他给奇特的顾客端上理发时用的脸盆,还抚摸着冰冷的头顶吗?
这是面包师的儿子,是一个调皮的小捣蛋,即使这样暗示一下,也是不好的!难道
这一切不就是连续的滑稽剧吗?故事的发展虽然很不平常,可是它在整体上不是凑
合得非常自然吗?为什么呢?因为具体的角色塑造得非常完美,从他们的气质中表
现出来的一切活动如同来自真实的生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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