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廉·豪夫       来源于:中国民俗文化网


    “啊,儿子来看望我们,真是太好了。”伯爵夫人满面堆笑地说,“希尔施堡
还行吗?住在那里习惯吗?你还给我备了一顶暖轿吗?哎呀,多漂亮,皇后坐在里
面也不算亏待吧!不久你就该娶个家庭主妇,让她坐在里面到处转转了。”

    “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呢,母亲,”库诺回答说,“我只想找些人回家聊聊,
因此我才备了这顶轿子。”

    “啊,你真好,想得真周到。”妇人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微笑着鞠了一躬。

    “他恐怕不能骑马了,”库诺平静地说,“他就是那个约瑟夫牧师,我们的家
庭牧师。我想接他到我那儿去,他是我的老师。我离开佐伦堡时,我们就约定了。
到了山脚时,我还想接费尔德赫姆林太太。亲爱的上帝啊!她现在老得像一块石头
了,当年她救过我的命,那是我故世的父亲第一次带我外出骑马的时候。我在希尔
施堡有足够的房子,她可以住在那里养老送终。”他一边说,一边穿过院子去接牧
师。

    沃尔夫生气地咬紧双唇,伯爵太太的脸也气得发黄,只有小滑头哈哈大笑。
“我这回是得不到马了,你用什么来给我补偿呢?”他说,“沃尔夫兄弟,他反正
会送给你一副铠甲,就用它来抵偿吧!哈哈!他不是想把教父和老妖婆接去吗?这
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从此以后,他上午跟牧师学希腊语,下午跟费尔德
赫姆林太太学妖术。瞧,这个傻瓜库诺有多好玩!”

    “他是一个卑鄙的家伙!”伯爵夫人说,“小滑头,你不该取笑我。这是我们
全家的耻辱。如果传出去,说佐伦伯爵用一顶华丽的暖轿来接老妖婆费尔德赫姆林,
再用两头骡子驮着她到自己的城堡里去住,那么我们就该羞死了。他这种习惯是母
亲遗传的。

    从前,他的母亲很下贱,总是跟病人和无赖混在一起。唉,他的父亲要是知道
了,真会在棺材里气得翻个身。“

    “对,”小滑头补充说,“父亲还会在墓穴里说:”知道了,蠢货!‘“

    “是的!瞧,他跟那个老头子过来了,还搀着他呢,真是不知羞耻。”伯爵夫
人惊奇地叫道,“我还是走开吧,免得再碰上他。”

    说完,他们都走开了。库诺陪着老师一直走到桥边,扶着他进了暖轿。他们到
了山下,老妇人费尔德赫姆林已经收拾完毕,她带了一包小酒杯、小锅子、药水和
其它一些器具,拄着黄杨木手杖上了轿子。

    事情其实并没有像伯爵夫人想象的那么糟。地方上的人对库诺骑士做的事一点
儿也不感到奇怪。相反,大家认为他要让费尔德赫姆林愉快地安度晚年,这件事做
得漂亮,值得赞扬。另外,他把年迈的教父约瑟夫接到城堡里去住,大家称他真是
一位虔诚的义士。只有几个人恨他,鄙视他,那就是他的两个弟弟和伯爵夫人。不
过,他们的行为只是给他们自己带来了耻辱,因为人们对这一对丧尽天良的兄弟感
到很气愤。据说,他们对母亲也很坏,经常和她争吵,兄弟之间也经常伤对方的心,
做尽了坏事。

    库诺伯爵多次尝试,想同他的兄弟重归于好。他们常常骑马从他的城堡前经过,
从不搭理他;如果他们在树林里或田野上碰到时,也只是视同陌路人似的冷冷地问
候一声,这种情况叫他实在难以忍受。可是,他的种种努力都失败了,他还受到他
们的耻笑。

    有一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希望能够赢得他们的欢心。他知道,他们又吝啬,
又贪婪,一定对位于三座城堡之间的一块池塘垂涎三尺。事情是这样的:这池塘虽
然位于三座城堡的中间,但是在库诺的地界内,塘里有全地区最好的梭子鱼和鲤鱼。
对喜欢钓鱼的双胞胎兄弟来说,他们非常怨恨父亲没有把他塘分给他们一部分。他
们十分傲慢,不愿意事先没有打招呼就到那里去钓鱼,他们也不愿意为得到哥哥的
同意而去说上一句好听的话。库诺了解他的弟弟,知道他们挂念着池塘,于是有一
天便邀请他们到池塘边碰头。

    这是一个春天的早晨,天气宜人。三兄弟从三座城堡里出来,几乎同时赶到塘
边。

    “哎!瞧吧,”小滑头大声说,“来得多准时!我是在七点整离开滑头堡的。”

    “我也是,我也是。”从希尔施堡和佐伦堡赶来的两兄弟也说道。

    “那么,这个池塘一定位于我们三家的正中间。”小滑头接着说,“这里的水
多清啊。”

    “是啊,所以我才邀请你们到这里来。我知道,你们两人很喜欢钓鱼。虽然我
有时也来钓几下,可是这里的鱼毕竟够我们三家享用了。岸边也有足够的地方可以
让我们坐着钓鱼。即使我们三个人同时来钓鱼,恐怕也无所谓。因此,我想让池塘
从今天起归我们三家合用,你们都跟我一样拥有同样的权利。”

    “哟,我们的哥哥真是想得周到,”小滑头嘲笑地说,“真舍得把二十亩水塘
和几百条鱼送给我们!那么,我们该拿什么来交换呢?因为只有死神才是不要报酬
的!”

    “你们无需付出报酬,”库诺动情地说,“啊,我只是希望常常能在池塘边上
看到你们,跟你们说说话。我们毕竟是同一个父亲的儿子。”

    “不!”滑头堡来的弟弟回答说,“这是不相干的,因为没有比在一起钓鱼的
主意更幼稚了。那样的话,一个人总会把另一个人的鱼赶走的。我们可以分几天进
行,比如星期一和星期四归你,库诺;星期二和星期五归沃尔夫;星期三和星期六
让我来——这样对我非常合适。”

    “我觉得不合适,”阴险的沃尔夫说,“我不愿意接受别人的礼物,也不愿意
跟别人平分。库诺,你把池塘提供给我们,做得很有道理,因为我们三家都有同等
的权利。

    现在,让我们掷骰子来决定,看谁在将来可以独自占有池塘。如果我的运气好,
池塘归了我,你们以后随时可以来问我,能不能在我的池塘里钓鱼。“

    “我决不会掷的。”库诺回答说,他为两个弟弟不通人情的行为感到很伤心。

    “对,是的,”小滑头哈哈大笑,“大哥是一位虔诚而又敬畏上帝的人,他以
为掷骰子是一种罪孽。我想提另外一个建议,对此连最虔诚的修道士也不会感到害
臊的。我们都去取钓鱼线和钩子,今天上午,等到佐伦堡的大钟敲十二点时,钓鱼
最多的人,就该占有池塘。”

    “我真是个傻瓜,”库诺说,“本来是属于我的财产,我还要为此再跟别人去
竞争。

    可是,为了表示我分池塘的诚意,我可以去取钓鱼的工具。“

    他们各自骑马回去了。那对双胞胎急忙吩咐仆人搬开成年累月堆放着的砖石,
寻找钓鱼的诱饵。库诺拿上普通的鱼竿和费尔德赫姆林太太从前教他配制的钓饵,
第一个回到塘边。等到他们两人赶来时,库诺让他们挑选最好最舒适的地方,自己
随意地站在塘边,甩出了鱼钩。

    事情真奇怪,鱼儿似乎知道他就是池塘的主人,成群结队的梭子鱼和鲤鱼游了
过来,围聚在他的鱼钩旁。大鱼拥挤着,把小鱼推到一边。库诺随时都能钓出一条
鱼来。每当他把鱼钩放下水时,就有二三十条鱼张开嘴巴,争先恐后地咬住尖尖的
鱼钩。不到两个小时,他的脚前脚后就堆满了最肥的大鱼了。这时,他停止钓鱼,
走到两个弟弟跟前,看看他们的成果怎样。小滑头钓到一条小鲤鱼和两条可怜的白
梭子鱼,沃尔夫钓到三条花鲢鱼和两条小鮈鱼。两个人垂头丧气地看着水面,他们
从自己的位置上看到,库诺已经钓到一大堆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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